“床前的月光,窗外的雪,高飞的白鹭,浮水的鹅,唐诗里有画,唐诗里有歌,唐诗像清泉,流进我心窝……”这是谷建芬“新学堂歌”系列作品中具有代表性的一首《读唐诗》。日前,由文化部主办,文化部艺术司、中国东方演艺集团承办的谷建芬“新学堂歌”音乐会在北京举办。这场音乐会让现场观众耳目一新,“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好听的儿歌。”一位带孩子来观看演出的家长,在音乐会后说。
这场别致的音乐会,也引发了我们对当代儿歌现状的思考。年过八旬的谷建芬创作的“新学堂歌”,脱胎于“学堂乐歌”。学堂乐歌指的是20世纪初在我国新式学堂中传唱的一些歌曲,曲调来自日本、欧洲以及美国,由中国人以中文重新填词。李叔同的《送别》就是其中的代表作。
儿歌是儿童的文艺启蒙
“小耗子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口唱大戏……”说起儿歌,我们并不陌生。那些满怀温情的儿歌,构成了我们对音乐和世界的最初理解。印度作家泰戈尔在《我的童年》中写道:“从母亲嘴里听来的儿歌,倒是孩子们最初学到的文学,在他们心上最有吸引盘踞的力量。”
儿童文学作家金波认为,儿歌是引导孩子们学习语言的母乳,是进入阅读世界的最初导向,是世代传递的文化瑰宝,在世代相传中,儿歌发挥着游戏、审美、认知和教化的作用。
儿歌不仅让儿童开始了解世界,也是孩子生活娱乐的重要组成部分。金波认为,现在文化生活丰富多彩,吸引孩子的视听娱乐项目非常多。我们的儿歌作品要让孩子喜欢,首先要研究孩子们的心理。正是因为我们对孩子的生活、心灵深入得不够,写出的作品才打动不了孩子。
对于儿童歌曲的现状,文化部社会文化图书馆司副司长李宏认为,少儿歌曲创作队伍日益萎缩,适合少儿演唱的歌曲日益短缺,而少年儿童对儿歌的需求又非常强烈,由此出现儿歌成人化、粗俗化现象,这些影响了未成年人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时代的儿歌去哪了
很多承载着“70后”“80后”甚至“60后”美好记忆的儿歌,不可谓不好,但其内容已经陈旧,难以打动当代儿童的心灵。而《中国好声音》《我是歌手》等综艺节目,让孩子们的欣赏口味日趋“成人化”;在市场化进程中,无利可图的儿歌创作,难以调动音乐人才的创作积极性。
据报道,优质儿童歌曲资源的匮乏导致一些中小学取消了“课前一支歌”,一些学校还因此停办了歌咏比赛。一位妈妈在网上发帖介绍,上幼儿园的女儿回来唱了一首很奇怪的歌。“伦敦大桥倒塌了,倒塌了,倒塌了。”女儿说是老师教的。对此,幼儿园解释,在没有多少童谣可教的时候,他们将国外一首几十年前的童谣引进了幼儿园。
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我国有一批优秀的儿歌创作人员。瞿希贤、刘炽、李群、寄明、张文纲、乔羽、金波、潘振声、杨春华、望安、李幼容、徐锡宜等。当时产生了不少好的儿歌作品。而现在,当年儿歌作者都已是70岁以上的人,中青年作者并没有补充进来。
中国音乐家协会名誉主席傅庚辰认为,我国儿童歌曲创作面临严重短缺的现实。一是由于老一代儿童歌曲作家大多已退出工作岗位,新一代音乐工作者不愿从事收入微薄的儿歌创作;二是儿童音乐教材陈旧,不能唤起儿童兴趣;三是儿歌推广力度弱;四是儿童音乐创作经费不足,音乐工作者没有创作热情。
为优秀儿歌提供生存土壤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一代儿童应有一代之儿歌。可是,现在的孩子,能够接触的儿歌,大多是父辈、祖辈流传下来的。甚至,许多儿童口中哼唱的是少儿不宜的“灰色儿歌”。《小苹果》《爱情买卖》等流行歌曲“乘虚而入”,抢占了本属于儿歌的阵地。
“音乐是童年飞翔的翅膀。”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家庭教育首席专家孙云晓认为,今天的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少年儿童与大人是平等的,其主体地位、自主性、创造意识很强烈,因此歌曲反映出来的视角也应是平视的。今天这个时代需要自己的经典,优秀的儿童歌曲一定要反映出当代的节奏、格调、情趣。
乐评人范忠东认为,今天的孩子唱什么,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明天的人们想什么、关注什么。要想让孩子有更多优秀儿歌可唱,除了鼓励词曲作家创作更多优秀作品,还应该给儿歌创作传播提供土壤和平台。让优秀的儿歌作品传播有平台,专辑有市场。
谷建芬用十余年的时间,打磨出五十首用古诗词谱曲的儿歌,传播效果如何我们拭目以待。她谱成的一系列“新学堂歌”,为打开少儿的心扉提供了一种可能,让我们看到新的儿歌生长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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