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瓦格纳最具观众缘的旋律，《女武神》中第三幕前奏曲“女武神的骑行”当之无愧。且不论它在电影《现代启示录》、电子游戏《辐射4》中夺目的表现，只谈它在歌剧舞台上光辉的呈现，就足以让人“过耳不忘”。如果你在现场聆听过《女武神》这部经典歌剧，即使多年以后，你也一定不会忘记那个的夜晚，在两幕漫长的剧情之后，昏昏沉沉的剧院中突然响起了它震撼的旋律时，全场观众在层层递进的音乐中精神振奋，女武神布伦希尔德英姿飒爽，拯救人间的英雄，也葬送着神域的未来。如果你还没有亲身体会其中的奥妙，今晚，指挥家梵志登将执棒香港管弦乐团，在北京国际音乐节上演这部作品。
问题一：《女武神》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女武神》是瓦格纳四联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第二部，1848年，瓦格纳开始创作《尼伯龙根的指环》到1874年全部完成，整整历经了26年。其中，《女武神》在1870年首演于慕尼黑国家剧院。1976年，这部歌剧以全版“指环”的形式在拜罗伊特音乐节上首度亮相。一年之后，它便远渡重洋在纽约登陆了美洲大陆。
与瓦格纳其他歌剧一样，《尼伯龙根的指环》整体取材自欧洲神话传说，其中沃坦、布伦希尔德、齐格弗里德等角色在神话传说的文本中都有着极为丰富的人物形象。但在瓦格纳对剧本的创作中，所有角色都因瓦格纳的文本与音乐被赋予了第二重生命，瓦格纳在“指环”中构造的世界与朴实的神话传说已经拥有完全不同的色调，贪婪的争斗、邪恶的妥协、天真的英勇、毫无生机的婚姻充斥其中，但我们又能从中看到契约的威力，看到爱情的坚贞。当然，所有的因素在瓦格纳笔下都服务于一个大命题——人拯救世界。
没错，《女武神》就是这个“人拯救世界”故事的真正开端。在前作《莱茵的黄金》中，莱茵河底具有神奇力量的黄金被尼伯龙根人夺走后，世界的秩序也就此打乱。原本拥有黄金的众神之神沃坦为了完成契约，不得不将黄金给予了巨人族的两位巨人。在《女武神》中，预见了这个世界将因黄金而陷入灾难的沃坦深知只有人类才能拯救这个世界。在故事的主线之中，沃坦与婚姻之神弗丽卡之间颇为尴尬的婚姻也展现了巨大威力，作为沃坦的合法妻子，弗丽卡阻止沃坦派遣女武神布伦希尔德拯救沃坦在人间私生子齐格蒙德的行动。
《女武神》彩排照
在整部《女武神》中，共有包括布伦希尔德在内的九位女武神、沃坦和弗丽卡两位神、齐格林德和齐格蒙德以及洪丁三位人类登场。除了八个女武神担纲合唱以外，其他角色都被瓦格纳塑造的极为立体。齐格蒙德与齐格林德的爱情令人唏嘘，沃坦在弗丽卡无所适从的境地，都在剧中被表现地淋漓尽致。但剧中最具情感张力的片段当属全剧结尾布伦希尔德与沃坦的告别。这样的场景对于瓦格纳而言简直是一道“送分题”，管弦乐与人声的绝妙配合，旋律与和声共共同营造的催泪效果，相信当山顶的火焰逐渐将布伦希尔德包围时，你一定会发现这四个小时的漫长故事，带给你的不仅仅是“女武神的骑行”那短短几分钟的快感。
问题二：这么长的《女武神》，我们应该怎么听？
在音乐上，瓦格纳并非“主导动机”这一作曲技法的创造者，但他确实是这项技法在歌剧领域最成熟的使用者，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尼伯龙根的指环》。《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每一部剧都很长，但细细分析你会发现整部歌剧几乎没有“废话”，由于“主导动机”在这里大量的使用，你听到的几乎每一个乐句都因此被赋予了象征义，这种象征义有具体的，比如“黄金”、剧中人物、人物行为基本都有自己的主导动机。这种象征也有抽象的，主导动机还在此承担传递理念、表达思想的重任。在整部指环中，具有重要意义的主导动机有十余个，有这些主导动机衍生出的各类动机则有百余个。但这些不应引起你的恐慌，因为至少在《女武神》之中，瓦格纳用音乐留给观众的提示，还是以很友善的姿态存在着的。
担任本场歌剧指挥的指挥家曾梵志和他的助理
第一幕前奏曲
四个多小时的歌剧之旅，将以这首三分钟的前奏曲作为启程。此处对应着是齐格蒙在丛林中被人追赶的剧情，瓦格纳为这段“追逐戏”设计的音乐极富画面感。大提琴和倍大提琴声部强烈的强弱变化瞬间点燃了激情。飘忽的音乐仿佛黑夜中随着跑动而忽明忽暗的灯笼，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追逐的距离在不断变化。总之，这段紧张的前奏曲听起来就已经足够过瘾。
齐格蒙咏叹调“冬天的风暴已经过去”
齐格蒙的“追逐戏”以他闯入齐格林德的家中最为结束。此后，两个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已经深深爱上了对方。这首出现在第一幕第三场的咏叹调“冬天的风暴已经过去”就是剧中歌唱爱情的一个最重要的唱段。旋律优美、标志性强，是深受男高音喜爱的一段旋律。在这首咏叹调后，紧接着是齐格林德的咏叹调“春天来了”，同样是延续对爱情的赞颂。齐格蒙和齐格林德分别歌唱爱情之后，二重唱“哦，甜蜜无比的幸福！令人心醉的淑女！”同样保持着同一主题。
第二幕前奏曲
第二幕的场景换到了岩石山，沃坦要命令自己的女儿女武神布琳希德帮助齐格蒙战胜洪丁。第二幕的前奏曲将第一幕中象征齐格蒙英雄性的宝剑动机、奔跑动机与第三幕前奏曲中著名的《女武神的骑行》动机相结合。熟悉这部歌剧的观众在这里就能预测到女武神将登场了。不熟悉这部歌剧的观众也不必担心，被此处雄壮旋律吸引的、真正的震撼还没有来临。
第三幕前奏曲
相信总会有观众，选择走进《女武神》的现场，就是为了听到这首自己熟悉的音乐。布琳希德带领着七位女武神共同出场的场景被称为“女武神的骑行”。辉煌的音乐彰显着女武神们飒爽的英姿。这段音乐几乎成了文化符号，她几乎可以象征一切无关善恶的暴力。
沃坦的告别
威严的沃坦，在此时袒露出或许真诚的父爱。作为众神之神，他必须惩罚违抗命令的女武神布琳希德。但作为父亲，他却对女儿饱含深情。伴随着这段咏叹调，山顶火焰渐浓，逐渐将布琳希德包围。这团火焰也引出了后面的故事，齐格林德与齐格蒙的孩子齐格弗里德将闯过这层火焰，救出布琳希德，和她相爱，这才是整部指环中最大的悲剧之源。
《女武神》剧照
问题三：本版《女武神》里有哪些大咖？
《女武神》中重量级角色众多，光是主要人物就包括沃坦、弗丽卡、布伦希尔德、齐格蒙德、齐格琳德、洪丁六位，因此组建一支实力雄厚的歌唱阵容，对于此次在BMF即将上演《女武神》可谓至关重要。当然，音乐节也并没有辜负观众的期待，为了迎接阔别12年后《女武神》再度归来，BMF邀请了多位活跃在国际歌剧舞台的顶尖瓦格纳演唱大咖。
其中，饰唱齐格蒙德的是近年来在国际瓦格纳歌剧舞台风头正劲的澳大利亚男高音斯图亚特·斯盖尔顿（StuartSkelton）。斯盖尔顿去年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巴登-巴登音乐节联合制作的《特里斯坦伊索尔德》中与指挥大师西蒙·拉特尔爵士合作，出演了剧名男主角。同时还在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与新科柏林爱乐乐团总监基里尔·佩特连科执棒的《女武神》中出演齐格蒙德，此外近年在米兰斯卡拉歌剧院、伦敦皇家歌剧院、柏林德意志歌剧院等也都有斯盖尔顿的身影。不过，此次《女武神》并非斯盖尔顿首次参演BMF，整整十年前的第十届音乐节上，他曾经与班贝格交响乐团合作演唱了马勒的《大地之歌》。
男高音：斯图亚特·斯盖尔顿（StuartSkelton）
演唱阵容中的另一位重磅歌手就是日本歌唱家藤村实穂子（MihokoFujimura），看到这个名字，对国际瓦格纳演出前沿舞台比较关注的乐迷恐怕会为之一振。没错，她就是那个在拜罗伊特歌剧节有十多年演唱经历的老牌瓦格纳女中音，在这块瓦格纳歌剧胜地，她演唱过在《指环》中的弗丽卡、《帕西法尔》中的孔德鲁伊，以及《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中布兰格妮，堪称是“绿山”本世纪以来资历最深厚的老戏骨。两年前，她曾经在BMF舞台上与上海交响乐团演出了勋伯格的《古雷之歌》。
歌唱家：藤村实穂子（MihokoFujimura）
此外，齐格琳德的扮演者米凯拉·考妮（MichaelaKaune）此前曾两度在北京国家大剧院出演《玫瑰骑士》中的元帅夫人，目前活跃在德国主流歌剧舞台。“女武神”布伦希尔德的扮演者，德国女高音克里斯蒂内·利波（ChristianeLibor）今年刚刚在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出演了伊索尔德，此前还连续多年在莱比锡歌剧院的指环系列中出演布伦希尔德。
出演沃坦的波兰男低音维塔利·科瓦廖夫（VitalijKowaljow）则同样来头不小，在2010年巴伦伯伊姆执棒的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版《指环》DVD中他便饰演了该角色，17-18演出季里他还将在蒂勒曼领衔的德累斯顿森帕歌剧院《指环》中继续出演沃坦一角。
（注：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北京国际音乐节，由“指环”重返BMF，《女武神》给你好看；这么长的《女武神》，该听什么？；《女武神》：寻找遗落在人间的救赎者三篇文章节选并重新编辑而成）
转自：北京国际音乐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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