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生》重映：几多往事，几多追忆

　　香港老电影《失业生》36年后重映，首周末票房预计在500万元上下，不及预期，也逊于去年重映的另一部由张国荣、张曼玉、梅艳芳主演的1984年老电影《缘份》（2016年3月下旬上映，票房录得1392万元）。

　　“三剑客”陈百强、张国荣、钟保罗。

　　《失业生》集结“三剑客”陈百强、张国荣、钟保罗，在1981年的香港热映，风头一时无两。三人陆续辞世，电影记录下不可再得的珍贵影像。纪念意义之余，影片本身亦大有可观之处，即使以三十余年后的眼光看待，也并不全然过时。

　　几多往事，几多追忆。笔者根据影史资料，钩沉整理出条目若干，以助观众重温电影之兴。

　　《失业生》重映版海报。

　　1. 《失业生》是“哥哥”张国荣从影生涯的第三部电影（不计入友情客串的《狗咬狗骨》）。前两部影片则分别是情色电影《红楼春上春》，以及首次打响“三剑客”招牌的青春片《喝采》。

　　2. 《失业生》也是“丹尼仔”陈百强从影生涯的第二部电影（不计入友情客串的《你系得嘅》）。首部电影即为前述《喝采》。陈百强未寻求电影事业上的全力发展，《失业生》后仅出演《圣诞快乐》（1984）、《八喜临门》（1986）、《秋天的童话》（1987）三部影片。

　　3. 《失业生》同样是钟保罗从影生涯的第三部电影。首部电影同样是前述《喝采》，第二部电影则是一部讲述社会阴暗面的惊悚片《山狗》。

　　4. 电影中的第一女主角Mabel由徐杰饰演，上世纪八十年代红极一时，但出演影片并不甚多，早早息影。徐杰的家姐即是主演胡金铨电影《侠女》的一代女星徐枫。徐枫转向幕后工作，徐杰亦有份参与其中，包括为林青霞主演的电影《滚滚红尘》担任制作经理，以及为陈凯歌执导的电影《霸王别姬》担任监制。

　　徐杰与陈百强。

　　5. 电影中另一戏份吃重的女角色美宝，则由女星邝美宝出演。邝美宝的演艺生涯同样短暂，作品不多，角色类型亦单调，走冶艳性感路线。不过《失业生》拍摄与宣传期间，并未有邝美宝与张国荣的花边绯闻传出，原因是当时邝美宝正与男星吕良伟热恋。

　　6. 陈百强、钟保罗在片中所饰演的孔家宝、孔家辉兄弟俩，父亲角色由老演员唐菁饰演。唐菁曾凭借1963年的电影《黑夜到黎明》斩获金马影帝。不过进入八十年代，作品大幅减产，开始转向配音工作。观众熟悉的电视剧人物，如1980年《上海滩》中的冯敬尧、1983年《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中的铁木真、郭啸天和欧阳克，均由其献声“出演”。

　　7. 赵雅芝在《失业生》中客串本人，此时赵雅芝已经凭借在《上海滩》中饰演的冯程程一角，红遍香江。因此尽管赵雅芝在电影中的镜头寥寥，也成为电影宣传期的一大噱头。

　　8. 《失业生》中大部分配角演员已退出观众视野。仍然活跃在香港电影电视剧中的是饰演陆国的车保罗。对于“80后”观众，车保罗饰演的1998年版《鹿鼎记》中的胖头陀、2001年版《倚天屠龙记》中的鹤笔翁，都让人过目难忘。车保罗最近一次出现在大银幕上，是2015年电影《港囧》中饰演的开锁王。

　　9. 出演《失业生》时，张国荣25岁、陈百强23岁、钟保罗22岁，都是翩翩少年郎，饰演学生仔正当时，也大方自然，显得青春活泼。

　　10. 《失业生》得以拍摄的直接诱因便是电影《喝采》的大获成功。《喝采》于1980年上映，取得296万港币的票房成绩（单张电影票价为8港币），位居当年票房榜第15位。《失业生》票房更加飘红，达到了972万港币，不过由于1981年电影市场相较于1980年有了大幅提高，《失业生》仅在该年排行榜上居于32位。

　　11. 电影的制作方创艺影业有限公司，由罗文、陈百强的经理人谭国基创立，《失业生》也是该公司的首部电影作品。影片导演霍耀良，当时年仅24岁，亦是首次执导电影。近年来霍耀良转向电视剧市场，拍摄的作品包括2015年的电视剧《七剑下天山》，以及2010年的电视剧《天地姻缘七仙女》。

　　12. 电影片名《失业生》让人联想到美国六十年代的经典电影《毕业生》。事实上，《失业生》也确有向《毕业生》致敬的意味。电影《毕业生》中，达斯汀·霍夫曼饰演的男主角本杰明对前途迷茫，久久凝视鱼缸，这一镜头设计被《失业生》照搬；本杰明的家人要求本杰明在宾客前表演潜水，《失业生》中则变成了孔家宝的父母要求孔家宝在宾客前演奏音乐。

　　《失业生》（上）致敬《毕业生》（下）的一组镜头。

　　13.电影《毕业生》中，由民谣组合西蒙与加芬克尔填词演唱的《斯卡布罗集市》，是影迷与歌迷耳熟能详的名曲。郑国江重新填词，命名为《失业生》，由陈百强演唱后，收录在其与华纳唱片公司合作的专辑《几分钟的约会》里。不过，尽管这张专辑热销，但陈百强并没有在《失业生》电影中演唱《失业生》这首歌曲。此外，电影《失业生》中陈百强献唱的两首歌曲《太阳花》、《有了你》，填词人也均是郑国江。

　　收录歌曲《失业生》的专辑《几分钟的约会》宣传海报。

　　14. 歌曲《失业生》的歌词，道尽走出校园、初涉社会的青年人的迷惘失意。有趣的是，凭借《我的中国心》走红的歌手张明敏，在1982年同样翻唱了这首《斯卡布罗集市》，而重新填词后的新歌，歌名则取做《毕业生》，歌词则昂扬乐观、意气风发。同一首旋律，填写出意境完全相反的两首歌曲，也为乐坛罕见。

　　15. 陈百强在电影中献唱数次的歌曲《有了你》大受欢迎，影院宣传电影亦以此大作招牌，推动影片热映同时，亦促进专辑销量提升。尽管张国荣在1977年通过歌唱大赛出道，却并未在电影《失业生》中献唱，其第一张大受欢迎的专辑《风继续吹》，则于1983年乃始发行。

　　16. 在电影《喝采》中，张国荣饰演的纨绔公子哥儿戏份并不多，但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因此，在电影《失业生》中，尽管孔家宝仍是绝对的男一号，张国荣饰演的荣少戏份同样吃重，成为影片的并列男主角。荣少性格鲜明突出，电影上映后，受欢迎的程度，反倒胜过乖乖仔孔家宝。

　　17. 香港地铁于1979年开通，是城中重大的新鲜事。电影《毕业生》中对此亦有体现。荣少怂恿孔家宝搭讪Mabel，用的理由便是兑换零钱买地铁车票。1984年的电影《缘份》，地铁也成为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场景。

　　18. 电影并不回避社会贫富悬殊、阶层分化等问题，影片中的中学校园也绝非纯洁净土。电影中的学生时有打架斗殴，甚至偷窃和聚赌现象，也是对当时社会不良习气浸蚀校园的反映。

　　19. 张国荣饰演的角色荣少，在校园里争强好面子，但其实出身贫穷落魄。尽管这仅是张国荣第三次接拍电影，演技已俨然高出片中其他角色不少，演活荣少可恨又可怜的复杂多面性。

　　20. 香港大众电影过去多强调对社会的讽喻意义，《失业生》在剧情编排上，同样一力劝服观众向善和走上正途。在重映的版本中，荣少尽管一度牵扯进黑社会帮派生活，最后终于迷途知返。电影另有一个版本的结局，让荣少在一次毒品交易中命丧当场。这一结局过于惨烈黑暗，因此流传不广。

　　21. 作为大众电影，《失业生》尽管受到观众欢迎，在评论界则并不被称许。1981年9月1日在香港《文汇报》上的一篇评论文章，即指出影片“故事虚渺”、“游离于社会之外”、“人物描写全然失败”。这也是香港电影在这一时期常见的通病。

　　22. 《失业生》于1981年8月26日于香港上映。此外，张国荣是1956年9月12日生人，陈百强是1958年9月7日生人，钟保罗则于1989年9月1日堕楼辞世。《失业生》的重映选择在9月8日，构成对以上日期的遥相呼应，亦是缅怀。

　　（据公开资料整理，部分珍贵照片，出自百度陈百强贴吧、张国荣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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