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中国科学家向世界宣布:世界上第一台超越早期经典计算机的光量子计算机诞生了!这是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授潘建伟及其同事陆朝阳、朱晓波等,联合浙江大学王浩华教授研究组攻关突破的成果。与此同时,35岁的陆朝阳收到了又一条消息——他荣获第21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
“很荣幸获得这份荣誉,这是对潘建伟团队工作的肯定,体现了国家对科技工作者的重视。”陆朝阳身上有着明显的中科大人的气质,他们低调、内敛、安静、执着,在谈起科研成果时,习惯“回避”个人的功劳,将“团队”的贡献放在首位。
在量子物理研究领域,这是一个举世瞩目的年轻团队。2016年,代表中国自然科学领域最高奖项的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在万众瞩目中揭晓,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潘建伟、彭承志、陈宇翱、陆朝阳、陈增兵为主要完成人的“多光子纠缠及干涉度量”团队获此殊荣。值得一提的是,该团队的成员均为70后、80后青年科学家。
陆朝阳结缘量子,始于2003年的秋天。2000年,陆朝阳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三时,正在选择硕士研究方向的他,在一次校园聚会上结识了归国不久的潘建伟老师。当潘建伟向一批本科生描绘起奇幻瑰丽的量子世界时,陆朝阳立马受到了感召,随后,已经取得校内研究生保送资格的他,放弃了原先的微电子专业方向,改为从事量子物理研究。
光子,或被称为“光量子”,是电磁辐射的最小的基本单位。在量子世界,光子具有很多人们所熟悉的物理世界里不存在的奇妙现象。比如,一个光子可以同时处于不同状态的相干叠加态。两个光子可以处于一种称为量子“纠缠”的状态,它们之间不管相距多么遥远,存在着被爱因斯坦称为“鬼魅般的相互作用”的效应。有趣的是,就是这些奇妙的规律,使得并行的、比经典计算有指数级加速的量子计算成为可能。
2008年,陆朝阳走出国门,进入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实验室转向固态量子光学的研究。在此期间,他首次实现了单电子自旋的非破坏性测量,为固态量子计算解决了基础性难题,该成果发表在《自然》杂志上。2011年年初,即将博士毕业的陆朝阳成为入选比例仅有1%的剑桥大学丘吉尔学院的研究员。陆朝阳坦言,他与潘建伟老师有一个“君子之约”,学成后立马回归,报效国家。“潘老师之所以送我出来,是他对于团队建设的提前‘布局’,让我们了解、学习国际最前沿的技术,把新的理论和方法带回国。”
陆朝阳的手机里至今保存着潘建伟发来的一条短信。2009年的一天,潘建伟在北京参观完“复兴之路”主题展后,给大洋彼岸的学生们分别发去了短信:“希望你们努力学习,早日归来,为民族复兴作出贡献!”
对于自己的回归,陆朝阳始终觉得,没有什么好“煽情”的。他在与学弟学妹交流时常常表达这一观点:“同样做一项科研,如果能在国内做,就算更艰苦些,为什么不回去做呢?那样更有成就感。”
在他看来,今天中国的科技发展水平,与钱学森、郭永怀等一批知识分子归来的那个百废待兴的时代,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自己置身的这个学术团队无论在学术水平、还是在实验条件上都处在世界领先水平。“潘老师团队已经形成人才回流效应,在这一领域,真正一流的学者都被吸引回来了。”
陆朝阳、陈宇翱、彭承志等青年学者纷纷全职回归潘建伟团队,他们对光量子操纵方法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研究,系统地发展了多光子纠缠操纵技术,并创新性地应用于量子通信、量子计算等多个研究方向,引领和推动了多光子纠缠干涉量度学的发展,取得了广域量子通信和光学量子信息处理等领域的系统性关键突破,并将量子保密通信技术真正带入实际应用。
如今,位于中科大量子工程中心一楼大厅的显著位置,铭刻着著名物理学家、中科大近代物理系首任系主任赵忠尧生前的一段话:“回想自己一生,经历过许多坎坷,唯一希望的就是祖国繁荣昌盛、科学发达,我们已经尽了自己的力量,但国家尚未摆脱贫困与落后,尚需当今与后世无私的有为青年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和许多青年科学家一样,陆朝阳每天路过此处,都会思绪万千。“做学问需要顶天立地,在基础理论研究中进行最前沿的探索,把成果转化为实际运用,服务经济社会的发展。”陆朝阳说,“这个时代需要仰望星空的年轻人,我们应当勇于担当,甘于坚守。”(记者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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