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程十发美术馆即将开工建设,预计2019年年底建成开馆,届时上海的美术馆版图将再添一抹亮色。
城市生活中,美术馆这样的公共空间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当人们走进美术馆时,会怀着怎样的心情和期待?告别“曲高和寡”,美术馆能为公共教育提供怎样的帮助?
向公园靠拢
让美术馆更“亲切”
在荣获2010年“普利兹克奖”的日本建筑师妹岛和世与西泽立卫看来,“降低美术馆的门槛,使其更为休闲”是如今城市建设者应该考虑的问题。
“门槛低的美术馆”的概念来自日本石川县金泽市市长。在金泽21世纪美术馆的招标过程中,他提出要打造一个让市民们“穿着日常的衣服便会进入”的美术馆。怀着这样的理念设计建造,开放之后那里的确成为了“城市会客厅”一样的公共空间。无论是约人谈事情,还是在等待朋友汇合的时候独自发发呆,那里都是一个好去处。
妹岛和世与西泽立卫坦言,“如果自己的城市也有这样一座美术馆该多好啊”。他们表示,并不是说每一座美术馆都必须做成这样,但城市中需要有各种形态的美术馆存在,供人们选择。
与东京相比,金泽是个小城市。但两位建筑师感叹,在东京若是与人会面,大家多数还是会选择咖啡馆这样的消费场所,因为“像金泽21世纪美术馆这般富有魅力的、被视作为城市的‘延长线’一样的公共设施其实很少”。
他们还希望越来越多的城市能够出现“公园一般的美术馆”。所谓“公园”,指的其实是没有任何目的也会去的地方。从走进到离开,或是在草地上躺着读书、在那里约会,都是一件随意随性的事情。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的思考方式和社会的状态也相应发生改变,美术馆的理想状态也应该配合这种变化。因此,美术馆除了展出之外,还可以是公园、工作坊,容纳各地而来的艺术家和普通人享受艺术和生活。对城市而言,美术馆作为公共空间的这一特性,将会越来越重要。
此外,两位建筑师还认为,美术馆应该让人感觉到亲切,它并非是一个离自己距离很远的地方,而是身边触手可及的公共空间。在美国俄亥俄州设计托莱多美术馆时,美国人对于公共概念的理解让他们感触很深。西泽立卫表示,有位年长的女性曾对他说,“我们会教育自己的孩子,公共物品便是你的东西。所以这个美术馆便是你自己的东西,必须要非常爱护珍惜。”
因此,建筑师特意没有把美术馆设计得很高,而是建造了圆形的玻璃房子,让美术馆内外相互映照,给人们带来亲切感和视觉享受。建成之后,当地居民都认为托莱多美术馆是给这个小镇带来的“美好礼物”,非常愿意去那里度过休闲时光。
美术馆融于街区
本身就是艺术
在日本青森县十和田市,原先的“政府部门大街”摇身一变,连同现代美术馆一起成为了当地著名的艺术作品。
原来,在美术馆建造之前,所在的那条路是当地政府各部门和公共设施的所在地。这条街道两旁的樱花树与松树相互映衬,非常漂亮,甚至还入选了“日本街道百选”,相当有名。但后来,由于日本提倡“实行小政府策略”,十和田市这样的次级城市设立的机构便开始被统筹规划并撤除。于是,这个地方便被空了出来,重新利用。
造什么,成了政府的难题。他们担心,若是在那条街上建设公寓或者商店,会破坏原先整体的景观。不过,前任市长在巴黎观赏了以香榭丽舍大街为展示空间的艺术展览之后,便有了将这条政府部门大街也打造成艺术展览舞台的想法。
但是,如果只是排列展示一些艺术品的话,随后的活动会很难延续下去。因此,大家觉得要有长足的发展,还是要在那里造一个实在的活动据点,让市民们都可以参加进来。所以,那里并不是想建成大型的美术馆,而是一种类似于活动据点的小型的公共设施。
在招标过程中,建筑师西泽立卫的创意最终获得了认可。他提出,要建造与周围的建筑物没有很大落差的低层建筑模型,就像是融入整个街区一般,有种随机建成的感觉。对于小型街区而言,这样的建筑物作为美术馆非常合适,低调不张扬的格调,又恰好与周围的景观相映衬。
西泽立卫表示,自己在学生时代曾经去过巴黎、罗马这些充满艺术氛围的城市,在城市里到处寻找各种各样的建筑物来观察。其中既有卢浮宫、圣保罗大教堂这些众所周知的建筑,还有一些比如皮埃尔·夏洛的“玻璃之家”这样深藏在巴黎一处闲静的公寓中庭的建筑,几乎不为人知。为了寻找这样的建筑,他在巴黎街头来回穿行。
正是这种在巴黎街区漫游的体验,让他对这座城市的丰富、美丽,以及城市的历史有了更深的认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西泽立卫认为与其将艺术品全都沿着大路、像是橱窗展示一般进行排放,倒不如稍微拉开一些距离,让艺术作品能够更深一层地融入这个街区。这样,街区本身的魅力也会随之上升,其他地方来观光的人们也能够借此更多地认识到十和田市的魅力。因此,现代美术馆的意义便不只是一个建筑项目,更是一个城市设计项目以及当代艺术项目。
不过,建筑师和城市管理者都认同的是,“让艺术在城市中延展开来”这个理念要得到城市当地居民的理解和接受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要让大家慢慢改变,就需要更多美术馆加入,引导这种转变。
百年育人
美术馆作为“第二课堂”
小小的美术馆怎样走过了一百年?一直以来,它如何扎根社区,通过艺术的方式为教育背景、生活环境各异的人群服务?
白教堂美术馆位于英国伦敦金融城东区,1901年由一对夫妇出资成立。现在,美术馆以财团的形式运营,除了从政府获取一定的补助金外,依靠小部分特殊展览的门票和周边产品的销售支撑日常开支。
作为一家扎根于伦敦贫困地区的美术馆,早在一百年前,白教堂美术馆就确立了对本地区居民进行教育普及的目标。虽然规模较小、人手紧张,但他们还是尽可能地系统性举行活动。其中,美术馆与学校和社区的联结最为紧密。
比如,美术馆欢迎全年龄段的孩子参与到平时的展览中来。首先,馆方会邀请40家中小学校的老师参与展览开幕酒会,提前向他们进行介绍和导览,如果老师们认为此次展览适合自己的学生参加,就会和美术馆预约好学生参观。每周都会有专门的学生开放参观日,一些艺术教育工作者会作为“外援”,参与到作品导览、工作坊授课和各种手工活动的指导中,解答学生们的各种问题。
另外,馆方还会将当下的展览与教科书的内容相结合,提出老师授课时能够活用的方案,并准备好相应的教具,让美术馆成为“第二课堂”。每次展览前,教案都会被发送给当地学校的老师,供他们在网上下载。这样,即便学生不来参加美术馆的项目,老师们也能够按照自己的创意和理解,结合展览的内容给学生上课。
美术馆服务社区,则是通过与本地区的青年组织和非营利机构合作。比如将流浪汉聚集在一起,带领他们用整整一天的时间就展览的作品进行讨论;或者让那些一定程度上受到家庭压力的未成年妈妈学习摄影的项目等等。
面对复杂的居民构成,美术馆有其特殊的地域贡献。设立当初,这里就居住了很多爱尔兰移民,由于正好位于伦敦港区和伦敦金融城中间,从港口上岸却无法进入金融城的人群便滞留在此。后来,这里又聚集了很多犹太、东南亚和非洲移民。
为什么要让贫困人群欣赏艺术?白教堂美术馆从设立之初始终秉持着这样的观点:普通缝纫日常生活才更需要美,任何人都有享受美的权利。开馆至今,这里展示过西洋名画,也展示过前卫艺术,还做过约瑟夫·博伊斯传奇性的行为艺术的舞台。如今,在当代艺术领域,这里已经是一个具有国际知名度的机构。
从100年前到现在,白教堂美术馆不忘初心,通过自己的工作让更多人看到了美丽的事物,接受了艺术的熏陶。
(摘编自“市政厅”微信号、搜狐网、谷德设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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