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皱月湖的水波时,琴台大剧院的玻璃幕墙正映着漫天碎雪。我裹紧围巾走向那座形似编钟的建筑,手中烫金门票上“理查德?克莱德曼专场音乐会”的字样,在路灯下泛着微光 —— 这是武汉琴台音乐厅举办的新年音乐会,也是我第一次在这座华中顶级艺术殿堂,聆听世界级钢琴家的演奏。
穿过飘着暖香的前厅,耳畔的喧嚣渐渐被低沉的弦乐背景音取代。不同于上次听楚剧时的热闹,钢琴演奏会的观众厅里,每个人都带着一种默契的沉静。我找到三层的座位坐下,目光越过1800个暗红色座椅,落在舞台中央那架斯坦威三角钢琴上。琴身泛着乌黑的光泽,琴盖支起的角度恰到好处,仿佛正静静等候指尖的唤醒。舞台两侧的 LED 屏循环播放着肖邦的生平,暖黄色的灯光洒在钢琴上,与墙面仿编钟纹路的青铜质感交相辉映,竟生出几分穿越时空的雅致。
七点半的钟声刚过,全场灯光骤暗。当法国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走上舞台时,台下响起克制而热烈的掌声。他身着黑色燕尾服,微微鞠躬后坐在琴凳上,修长的手指轻搭琴键。下一秒,《水边的阿狄丽娜》的第一个音符流淌而出 —— 不是预想中的激昂,而是如月光般轻柔的旋律,从黑白琴键间漫溢开来,顺着剧院 4.5 秒的混响,悄悄裹住每个观众的耳朵。
我忽然理解为何琴台大剧院能成为“声音的容器”。当《星空》的音阶响起时,指尖敲击琴键的力度仿佛化作看得见的波纹,在空气中震颤。偶尔有观众不自觉地跟着节奏轻晃指尖,却没人发出半点杂音。最动人的是《致爱丽丝》,右手流畅的旋律与左手沉稳的伴奏交织,克莱德曼的手腕轻轻起伏,琴槌敲击琴弦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我看向舞台侧面的调音师,他正闭眼凝神,嘴角随着旋律微微上扬,仿佛与钢琴家共享着同一处音乐秘境。
短暂的中场休息,走廊里的讨论声也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一位穿羊绒大衣的奶奶拿着节目单说:“上次在这里听交响乐时觉得混响惊艳,没想到钢琴独奏更显细腻。”旁边一位老爷爷微笑的点点头,笑着补充:“这架斯坦威也是去年才新引进的,专门为室内乐调整过音色。”透过落地窗望去,月湖的雪景被剧院的灯光染成暖红色,雪花落在编钟造型的雕塑上,竟与琴音生出奇妙的共鸣。
下半场的《秋日私语》将氛围推向高潮。当最后一个和弦落下,克莱德曼起身鞠躬三次,观众的掌声才如潮水般涌来。有人举着他的乐谱请求签名,也有家长抱着孩子轻声讲解:“这就是钢琴诗人的音乐呀。”离场时,我看见一对老夫妇手牵手走在前面,老爷爷轻声哼着刚才的旋律,老奶奶的围巾上还沾着未化的雪花,画面温暖得像一首慢节奏的钢琴曲。
当我走出剧院时,雪已经停了。琴台大剧院的中国红幕墙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琴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混着月湖的晚风,轻轻拂过江城的冬夜。原来好的音乐从不会消散,它会像今晚的雪花一样,落在每个听众的心里,也落在这座城市的文化记忆里 —— 而琴台大剧院,正是这场美好相遇的最佳容器。(洪山烟草 邓顿)
转自:中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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